大军经过镇羌堡,停留在了庄浪河河岸边扎营,前方峡谷窄道之后就是安远堡。
“提督,依臣之见,此等地形大军前行万万不可拥挤于一地,若是我凤翔军大军被堵在此地,长时间僵持之下后勤必然出问题。要知道此次西征,要不是提督您此前在巩昌群山中设置的十几个粮仓,咱们打到庄浪卫就不能再进一步了。所以攻凉州必须速战速决,我军没有另一条路可走。
至于西宁卫那条顺着庄浪河源头,沿着浩门河一路北上直抵张掖也不可行,因为这条路足足有一千多里,咱们根本就绕不过去,如今只能从古浪所攻入凉州!”陈尚新颇为忧虑地说道,他每日处理大军的吃喝拉撒,深知辎重问题越来越有压力,这才提前打好预防措施,不然张鼎上头,大军可能就交代在此地了。
毕竟古浪所扼守于关陇道往河西走廊的路程,此地的官道只有一条,就位于群山之中的这条河谷路,没有别的路可行,与庄浪卫一样都是易守难攻之地,若是此战不利,定然会因粮草不济而功亏一篑。
张鼎也清楚大军的辎重问题,他很清楚庄浪、碾伯、西宁、临洮等地都是新得,距离七月半割麦子还有一段时日,故而这几地的粮草也为数不多,还得从巩昌府运粮运到此地,足足八百多里地,还尽是些山路,一遇到雷雨天就泥泞不已,甚是难走。
“尚新,我晓得,咱们先看看能不能攻下古浪大门安远堡再说。”张鼎认可陈尚新的话,但此话还是为之甚早,若是连眼前这古浪所南大门安远堡都攻不下来,何谈进攻古浪城呢?
要知道陈觅此前探查过,这安远堡是一块四面环山谷地之中的堡垒,只有南部一条官道从山中峡谷狭道穿过。
六万大军在此地根本摆不了什么阵型,尤其是安远堡守将这阵势,在狭道之中设置了层层关卡、大寨,连山谷都不让人进,。
见此情形,张鼎只能将大军沿着庄浪河布阵,再选派猛将携精兵进攻隘口。
“此战,我不管伤亡多少,必须速速攻下安远堡,不然咱们的粮草就撑不住了。”
在战前会议上,张鼎毫不遮掩的将凤翔军困境说出,引得诸将交头接耳,嘈杂不已。
“提督,末将愿先登而攻,若是一天之内攻不下安远堡,臣就提头来见。”
左正茂少年意气风发,他第一个站了出来,单膝跪地十分坚毅的请命。。
左光先见自家幼虎这般勇猛为他争面子,遂很是满意的捋着胡须点头微笑。
“末将不才,愿立下军令状,若是半天之内攻不下安远堡,也提头来见。”
吴师麟麾下猛将张弘义摩拳擦掌也按奈不住了,他虎步从自家都指挥使身后走出,粗壮的体魄为自己的说法提供了充足的说服力。
“提督,我麾下鞑靼勇士也已归化中原有一段时日,他们也想为提督出一份力,三个时辰!末将三个时辰必能攻下安远堡。”
在牛成虎与左勋的推搡下,臧元凯咬紧牙关同时请战。
在一旁忍不住要出手的齐牛衽见此情形不愿跟小辈抢功就忍了下来。
“这又不是在戏耍玩闹,还一个赛一个的胆大,尔等要知道: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军中就是要有胆量的勇士,既然尔等这般无所畏惧,我也不愿厚此薄彼,那么就以你们抓阄决定进攻顺序,本督给你们一人一天的时间进攻狭道,谁能先登杀入谷地杀至安远堡前,我就赐他黄金百两,官升一级!”
张鼎自然希望麾下将士都这般积极勇猛,故而定下了规矩。
他们三人闻言都没有意见,纷纷走到帅案前抽取纸条。
“我是第二。”左正茂一拿起纸条就迫不及待的将其展开,他看着纸条上的数字,失望的摇了摇头,而左光先却很是满意,不前不后正有发挥的余力。
其余两人,臧元凯抽到了第一,张弘义则是第三,他们纷纷下去准备进攻山口。
“我只给你们三天的时间,三天一到就另想办法。”
张鼎拿着单筒望眼镜边看窄道的地形与关卡大寨边对旁边的三人说道。
“元凯,你是第一个上的,有什么思路本督可以给你参考参考。”
放下望远镜张鼎扭头看向身后平静淡定的青年,此人与他是同一个村出来的,可谓是根正苗红,嫡系中的嫡系,自然要多多照料。
“启禀提督,末将觉得这安远堡守军仓促之下在峡谷窄道修建的关寨虽说数量不少足足有十几道,但却尽是木头修建的,若施以火攻,再命我麾下精通弓术的鞑靼健儿射箭骚扰,这样一来不用耗费多少将士的性命就能一路攻过去。
况且我刚才也看了,这条狭道根本没有水源,他们想灭火可没有那么容易。”臧元凯冷静地说道,他早就决定好了此战法。
“好,既然你有此信心,那就放心的上吧,只是我要提醒你,如此打法必然会耗费时间,你要抓紧时机啊。”张鼎欣慰的看着臧元凯,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咚咚咚咚咚】【呜---呜---】
过了一会儿,随着战鼓声与军号声的响起,臧元凯将麾下仅有的一千步兵列在谷道前,这些步兵都是由汉儿组成的,除了降兵之外,还有他新招募的人手。毕竟鞑靼人擅长骑射对于攻城不怎么拿手,他只能将自己的底牌先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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