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最终圣所内,洛基轰然一声从天空坠落,摔在地上血肉模糊。他被笼罩在紫色的血气中,第三只眼、心脏、脊椎被同时洞穿,再也无法提供血肉力量,导致身体像人类那样孱弱。
“我说过,人类最大的力量是勇气,一往无前。”路鸣泽的声音格外清晰,就像春天推开窗,暖风灌了进来。
他面无表情地提着圣枪,枪尖在滴落紫色的血,血迹在慢慢变黑,像墨一样粘稠。踩在墨血中的脚印也格外清晰,“我一直相信苏苏,从赌场见到她的那一瞬,我就知道她能给我挣一百亿美元。”
“是么?”洛基的视野正在模糊,缓慢地移动身躯,“我竟然会输给一个人类?你以为这场战争结束了吗?不,圣子与圣灵还没合二为一……”
“啊!”
洛基痛苦地嘶鸣起来,路鸣泽手持圣枪刺入了他的大脑,恶狠狠地搅拌,就像正在煮一锅粥。一开始诡计之神还能感觉到针扎的刺痛,渐渐五感具失,同样大脑死亡,那句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陆离趁机拿走了尼德霍格的骨殖瓶,拎在手里,他挥手,永恒之枪冈格尼尔从路鸣泽的手中化作光点。
这场战斗虽然结束,但远没有到最终的时刻,正如诡计之神最后的语言攻势,圣子与圣灵没有融为一体,圣杯近在咫尺,他还需要保护路明非不被吞噬。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是路明非踉踉跄跄地从水银池走来。
他身上的利刃全部被零拔出,却固执地推开了她的搀扶,独自走到洛基的身前,仿佛要近距离观摩敌人的死亡。
“你该死了。”路鸣泽屈指一弹,纯白色的火焰迅速焚烧了干涸的紫血。
灼热的火流在那团模糊的血肉上燃烧,洛基什么也做不了,精神随着火焰一起弥散,只能像搁浅的鲸鱼那样疲惫地喘着粗气。
诡计之神死了,它的血肉迅速焚化,露出了黑色的骨骸,玉石一样的质感,它慢慢飞向天空,被风托着形成了巨大的十字。
“哥哥,我们的交易完成了吧?”路鸣泽歪着头说。
“完成了。”路明非说。
陆离用余光瞄了一眼,他的手臂像是脱臼那样晃晃荡荡地垂着,看起来四肢还是没有复原。估计瓦莱汀对他造成的伤势太重了,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如果你想杀死路明非,就从我的尸体上迈过去。”陆离的声带终于修复,他的衣衫破裂,但那些伤口在此刻全部复原,冷冷地说。
目前在最终圣所内,战斗力最强的毫无疑问是他,楚子航和零都因为重伤无力再战,都留在原地休养生息。
而路鸣泽因为被洛基特殊照顾,伤势甚至比路明非还要严重,虽然陆离的伤势也很严重,外伤几乎看不出来,但打过路鸣泽还是没有问题的。
想要突破他的防线是不可能的一件事。
“是么?”路鸣泽没有动手,眼中的黄金瞳满是笑意。
轻微的风声在最终圣所内响起,有利爪破开血肉的声音。
陆离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一只青色的手臂洞穿了他的后心,正好穿透了心脏,黑色的利爪上是淋漓的鲜血。这样的伤势虽然不至于杀死他,但是足以让他短时间失去战斗力。
“为什么?”随着那只手臂抽出,他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嘶哑地问。
这是一次可耻的背刺,来源于身后的路明非。他的模样让陆离放松了警惕,再加上重伤令防御力大不如从前,以及对路明非的信任,才酿成了这一幕。
根本想不到路明非有什么理由出手,莫非是被控住了神智?可他眼中的黄金瞳无比清澈,一点也看不出是被控制了。谁能想到,一个被保护的人在背后对保护的人动手?
谁都想不出原因。
“抱歉,教授。”路明非目不转睛地盯着陆离,“抱歉,给你造成了这样的伤势。谢谢你这一路对我的帮助,但是你有你的宿命,我有我的宿命,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他缓缓蹲下,抱着陆离移动到稍远的地方,用自己的血在年轻教授的脸上画了一个术式,暂时封印了他的力量,同时也遏制了伤势。
“你疯了?活着不好吗?干什么想不开?”陆离在他的怀里嘶吼。
倒不是因为这次的伤势,路明非完全可以在背后造成致命伤,但是他没有。年轻的教授忽然意识到路明非正在自杀,他令自己失去力量,就再也没有人能阻止圣子与圣灵的合二为一。
“抱歉。”路明非只是重复这一句,眼角血泪纵横,似乎这个举动深深刺激了他的良知,但是他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抱歉,等这件事结束后,我会送你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路明非将他轻轻地放在某个安全的角落里,轻声说。
陆离移动眼神,看了看天空中那具缓缓成型的龙骨十字,又看了看下方的路鸣泽,还是没搞清原委。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好像我是一个坏人那样。”路鸣泽叹了一口气,“哥哥这么做,是因为最后向我许的愿望。”
“愿望?”陆离问,因为死侍的入侵和一种神秘力量的遮掩,令他没有听清路明非的选择。
“对啊,就是哥哥的愿望。”路鸣泽挥手。
场景再次回到了滨海市那栋居民楼,天台上的路明非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的选择是……送陆离教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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