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任务是?”阿卡杜拉·阿巴斯重提了这个没被回答的问题。
船长室,也是临时作战指挥室内静悄悄的,除了风雪打在舷窗上的声音,只有每个人的心跳与呼吸,对于极度寂静的舱室内几乎可以说得上噪音了。
这个问题看似没有必要回答,因为情况非常明显——需要有人破除冰面、干掉那些龙类亚种,那几乎是明摆着的答案,只是谁负责这些事而已。
但唯一的争议就是到底要不要救那个被追逐的人类。
理论上来说,龙类及其亚种是秘党的敌人,既然它们在追逐那个人类,哪怕不是隶属于欧洲混血种,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或者按照道义心也应该救一救。秘党里不乏许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人,放在古代就是不折不扣的少侠与女侠。
但问题是这个场景太诡异了,冰天雪地的北极圈,除了动物理应不应该有任何人类出现。
何况追逐是个主观的判断,也不能完全判断那个人类是受害者,说不定就是他领着这群亚种冲击YAMAL号,或者是准备打入内部的奸细。所以阿卡杜拉·阿巴斯才会重复了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询问是否要救援。
“楚子航、兰斯洛特、芬格尔负责敲碎船身上的冰层。”
“我负责破开前方的冰面……夏弥、路明非先拖延住那群龙类亚种,等我的消息。”
两个命令从陆离的嘴里说出,施耐德没有什么异议,不少人都屏住呼吸,看是否有第三个任务。
“苏茜……你跟我们一起出去,先帮忙破冰,控制住局面后去救援那个人类。如果……他是人类的话。阿巴斯留在这里待命,有问题随时支援!”最后一个判断陆离也迟疑了,“所有人去换防冻服并拿武器,五分钟后我们去甲板集合。”
除了阿巴斯的目光有些暗淡以外,几乎所有人都红光满面,对于生命漠视违背道德,他们很荣幸去执行这项任务。
陆陆续续学员们散开了,船长室只留下了陆离和施耐德,前者不需要任何设备,只身就可以对抗暴风雪。而后者则需要在这里坐镇,随时对战局作出判断。
“船长似乎有话要说?”陆离没有称名字,而是叫了他的职务。
施耐德的确欲言又止,轻轻咳了一声才缓缓开口:“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去救援那个人的。”
这位教授说话时喉咙里的声音简直是在拉风箱,仿佛成千上万的砂砾在里面摩擦,听起来比恶鬼都要可怕。尤其是配合这句看似淡漠生命的言论,不折不扣的反派画风。
“有一句话叫做‘宁可错杀一千,不肯放过一个’,我不是那样的人。”陆离耸耸肩。
他没有问为什么,因为这样做很显得很愚蠢。施耐德看似不讲人情,但这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谁也不敢确认那个被追逐的人类是敌是友,何况追逐这件事本身就存疑。当年夏之哀悼事件龙王就是用类似的手段进入卡塞尔庄园内部,今天这一幕难免会让人想到历史的重演。
“有实力才能自信,这是一件好事。”施耐德以重重地咳嗽声终结了这场对话,拍拍他的肩膀。
没有人天生灭绝了七情六欲,执行部部长之所以没有表达反对意见,是因为陆离在这艘船上,哪怕那个人真的是龙王,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救对了最好,救错了不过是一杀了之,他不用作出一个艰难的选择。
望着那个快速离开走向甲板的背影,施耐德只说了三个字:“要小心。”
这是一句嘱托,也是一句祝福,这件事看起来处处透露着古怪,只能提醒各位专员要小心,前车之鉴在此,任何大意都有可能断送生命。
“我会的。”陆离没回头,救人是一方面,但救人也是分方法的,一昧地凑上去那是傻,不知多少女侠初出茅庐不小心救了采花贼,从而酿成一段悲剧。
他会确保这种事不会发生,当然前提是……这个家伙是‘人’。
很快船长室只有施耐德一个人了,被请出去的无关人员也在陆离走后重新回到这间屋子,他们与年轻的教授擦肩而过,见到目光中阴云密布的施耐德教授呆了一瞬——他眼中的乌云正在迅速变幻,仿佛正如一个人活跃的脑电波。
“船长这是在思考?”船员们彼此交换着眼神。
施耐德的确在思考,他在思考倘若陆离不在这艘船上,以前,或者现在会不会下达救援的命令。这是个事关人命的选择题,不亚于搬动轨道选择压死一个或者十个的问题。
片刻后他摇摇头,这是庸人自扰之,陆离就在这条船上,至于思考不会发生的问题吗?没有这个必要。
“把实时录像给我接到甲板上。”船长施耐德用沙哑的声音说。
甲板上空就是呼啸的狂风,陆离是最先来到甲板上的人,在不久前他曾经扶着的栏杆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来源于残留在上面的水汽。天穹之上仿佛开了一个口子,风雪都是从哪里灌进来的。
“好大的雪。”甲板上响起了脚步声,室内外的巨大温差让他打了一个哆嗦。
路明非是第二个抵达甲板的人,后续上来的学员与他只是前后脚的距离,这群年轻的学生基本都穿得非常臃肿,护目镜之类的器械一应俱全。唯二的女生,夏弥和苏茜看到这位教授只穿着单衣,落满霜雪的睫毛眨啊眨,十足的钦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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