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经过了Rano Raraku采石场。
两侧的地势较高,凝灰岩的坡面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青苔,复活节岛的冬季就要降临,依稀通过反射的灯光能看到那些泛黄将近枯萎的叶面,只有少数还保留着刚破土的青绿,顽强地绽放着生机。
棉托罗拧开悍马内的音乐播放系统,是不知名的当地民歌,旋律优美,缓解了紧张的氛围。
长途旅行似乎和歌曲很配,淡淡的哀愁与焦躁都随着歌声被颠簸到狂野中,尤其是副部长的歌声并不算难听,后座上两个人的嘴角都不自觉地翘起来。
“这座岛屿上的石像几乎都出产自这里。”棉托罗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人,双手一直挥舞方向盘,“听说一开始这些巨大的雕像有不少都是从土里挖掘出来的,还有一部分散落在火山的内破与外侧的斜坡上。”
“嗯。”陆离淡淡应了一声。
他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虽然偶尔也会吐几句槽,但完全是被路明非和芬格尔传染的。不过为了社交礼仪,他还是有礼貌的答应了一声,并没有热络攀谈的打算,希望对方知难而退。
路明非更是没说话,他牢牢记着在外面要装‘高冷’这件事,不然冷峻的气质荡然无存,会让人误认为逗比。
这时他扭头望向窗外,风吹得他头皮刺痛,不过吹不灭内心那颗激动的心。
坡上有不少半埋藏在地下的石雕,只露出半个身子,但足有二层小楼那么高。石雕上是人脸的线条,五官分明,木然,在夜色中乍一看就像巨大的鬼魅。
“这就是复活节岛神秘的石雕吗?”他想。
说起来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土鳖土惯了,艺术细胞没有扎根在体内,并没有领悟到那些博客上书写的什么‘历史的沧桑感扑面而来’、‘沉重的岁月犹如一张摊开的画卷’。他看了只有感慨好大,不过仔细一想也就是这么一回事。
当年他寄人篱下,仕兰中学的同学每逢假期都少不了出国旅游,什么巴黎、新西兰、纽约,各种各样的景点说得天花乱坠,他哪也去不了,只能羡慕地当一个听众,插不上半句嘴。而现在天南海北哪都去过了,猛然的激动过后却觉得心静如水。
“我是不是念经念多了?”他哑笑着,“在这样下去我恐怕就要出家当和尚了。”
没有人揶揄就揶揄自己的路明非忽然打了一个寒颤,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夜色中有一尊石雕……忽然对他鬼魅一笑?
路明非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车!”两道呼喊不分先后。
第一道是陆离,紧随其后的是路明非,几乎是同时进行,会让人误以为陆离的嘴里安置了一个劣质的低音炮,回音效果并不好。
“怎么了?”棉托罗副部长狐疑地扭过头。
纵然是疑惑的语气,但他还是选择相信两位本部专员的建议。他踩下离合器,中断动力传动,使原档位的啮合副脱开,新档位啮合副的啮合部位的速度逐步趋向同步,实现了平顺的换档。
悍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降低,同时鸣笛示警。他没有贸然踩下刹车,他们是车队的领头,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贸然大规模减速极其引起交通事故。
“陆老师,你也听到了?”路明非没理他。
他并不是被吓得心惊胆战顺嘴胡说,而是听到了左右两侧的反斜坡上,有什么东西踩过那些泛黄的青苔,隐约还能听到微弱的心跳。
“没错。”陆离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距离我们大概四百米,有三十多个目标正在迅速接近,不是人类。”
“哪呢?”棉托罗握着方向盘,东张西望,可惜天苍苍野茫茫,并没有风吹草低见牛羊。
他什么都没看见,都没有听见。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大概三十秒,它们就要过来了。”陆离打开车门,从座椅跳了下去,被风吹起的外套下摆就像一只翱翔的鹰。
路明非跳了出去,背后背着巨大的匣子,他同样解开风衣,腰间的枪套已经被打开,他一只手盖在沙漠之鹰的枪柄上,打开保险栓的声音清脆明亮。
他们的后面同样是全副武装地分部成员,打开车门为掩护,还有不少人立起巨大的防爆盾牌,单膝跪地,肩上扛着便携式火箭筒。从戒备到完成一共没有超过二十秒,这个地方虽然慵懒,但是专员们的作战意识还在。
“陆专员……会不会是你们看错了?”他们戒备了差不多半分钟,仍是没见到鬼鬼祟祟的人影,有人在频道内弱弱地问。
不需要回答,因为这句耐不住性子的疑问刚出口,大多数专员的夜视望远镜中都看到了坡顶那些跳起来的黑影,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黑影从反斜坡下跳上来,居高临下地连成一条线,黑暗中猛然矗立起一堵墙。
“死侍?”有人的声音比较惊恐。
那些黑影大多还保留着人形,只不过脸上、从袖口伸出裸露的肌肤密布青色的鳞片,骨骼受到激素的分泌已经凸起,每个人都是臃肿的,那种健美先生般的臃肿。最要命的是,他们一同点亮了黄金瞳,金光摄人,如同停下来的萤火虫。
“死侍有什么好怕的?”陆离淡淡说了一句,他甚至没有正眼看那些死侍,“夏弥?能听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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