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塞尔学院,校长办公室一楼。
今天这里再次人满为患,苍老的面孔再一次从冰窖中来到校园里,汇聚一堂。不同于上次‘青铜计划’时,这帮终生教授面无表情,他们这次看向橡木会议桌最前方,或多或少有了埋怨。
“昂热,这次叫我们来又有什么事?”物理系主任道格·琼斯问,他一边说话一遍咳嗽,“我正在研究可控式核聚变的实验,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
从直升机降落到停机坪的那一刻,昂热马不停蹄地宣布了紧急集合的命令,由陆离陪同日本分部的成员参观校园,他则召集了年迈的教授们。
“我的朋友,很高兴你在可控式核聚变上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相信人类未来迈进新的能源时代,谁都不会忘记你的名字。”昂热说,“但是,我们献身给伟大的科学事业,目的就是屠龙,现在他已经来了。”
他晃了晃手里的两张照片,一张是扭曲开裂的高架桥,雷蒙德遇害现场。
另一张是根本看不清处于什么地方的建筑物,或者用建筑物来形容它已经不准确,图片上满是尘埃与狰狞扭曲的断裂钢筋,活像某个被爆破拆迁的现场。
力学专家让·格鲁斯顿了一下,捋了一下整齐的头发:
“他?是大地与山之王吗?”
关于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苏醒的消息,教授们屡有耳闻。因为诺诺侧写出他用‘夜’遮掩面部说明不想被某人看到,说明伪装的身份很可能是某个混血种的朋友,执行部因此制定了‘天眼计划’,筛查秘党成员所有的人际关系。
这些年迈的终生教授也不例外,尤其是让·格鲁斯。
他年轻的时候是个花花公子,有好几任女朋友和情人。在力学方面他是个天才,可以过目不忘,但是回忆五十多年前女朋友的名字,显然为难了些,执行部的人寸步不离他的实验室,直到回想起所有的名字。
“可能是,所以我才请你们这些专家出来讨论。”昂热耸耸肩,“第一张照片来自滨海市,是微型地震后的高架桥。”
“微型地震?”所有人细细琢磨这四个字的含义。
除了让·格鲁斯这样的力学教授,凡是有点生活常识的人都能看出来,一场微型地震不能让如此庞大的高架桥损坏成这个样子,除非是豆腐渣工程。
只不过由于上次‘青铜计划’提出不靠谱的决定被驳斥后,终生教授们都通过互联网查询了那个古老的国度,沉睡的雄狮已经睁开双眼,在这种民生建筑上不可能有人偷工减料,还是如此严重的偷工减料。
“根据陆离老师的确认,这场微型地震是言灵·大地之心。”
“了不起,了不起的杰作。”听到是言灵所为,让·格鲁斯忍不住鼓起掌来,“这场事故,的确是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所为。”
所有教授都把目光转向年老的花花公子。
是不是有点草率了?你起码拿出电脑给我们画两个受力分析图吧?
“数据,格鲁斯你没有提供数据。”布莱尔·比特纳皱着眉头,“你应该提供严谨的数据支撑你的结论。”
“不需要数据,凡是有点力学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是龙族所为,那一定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手笔!”让·格鲁斯大手一挥。
古德里安与曼施坦因闻言羞愧地低下了头,他们在哈佛大学读本科的时候,选修过力学,可以算是‘有点力学常识’,但怎么看不出来这一定是大地与山之王的手笔?
“格鲁斯先生,并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在力学上拥有如此卓越的见解与高超的天赋,麻烦你说得详细一点。”昂热摇铃。
得到称赞的让·格鲁斯昂首挺胸,红光满面。不同于老得要死的道格·琼斯,他的精神状态还没有腐朽,是这些教授中为数不多还保留人类情感的。
“我们都知道,地震破坏是地面强烈的震动造成房屋崩塌并由此带来的危害,震波按照传播方式分为三种,有谁能给我说一下?”
这位终生教授侃侃而谈,仿佛回到了当年的青葱岁月,站在讲台上教书,意气风发地看着台下的学生们。
“格鲁斯,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如果你想教书,今年高等力学的任课教授就由你胜任。”数学界的所罗门王重重地顿了黑色的手杖,腰板挺直,满脸怒气。
所谓一物降一物,让·格鲁斯这样的花花公子类型教授面对守夜人乃至庞贝,都是志同道合的朋友。可面对风魔小太郎般严厉的布莱尔·比特纳,就跟老鼠遇见猫一样。
他被这吼声吓得一震,胸口怀表的金链都慢悠悠地晃动着。
“震波按照传播方式分为三种,分别是纵波、横波以及面波。”让·格鲁斯竖起三根手指,“纵波是推进波,在地壳中传播速度约每秒六千米,使地面上下晃动,破坏性不强;横波是剪切波,在地壳中传播速度约每秒四千米,使地面前后、左右摆动,波坏性较强;面波是混合波,是纵波与横波在地面相遇后融合产生,波长与震幅较大,是造成房屋建筑破坏的主要因素。”
“说重点!”布莱尔·比特纳重重地顿了拐杖。
“这就是重点!”让格鲁斯据理力争,“不给你们科普三种波长,你们如何领悟到大地与山之王的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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