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一听,也是皱了皱眉。
虽然大家都说仙门之地应该高贵圣洁,不应该有如此龌龊之事,但是只要有人的地方还是凸显着人性。
没有哪一个人能够看清所有事情,会读心术,知道你们每一个人的所有想法,从而做出公平公正的判断来。他也会被表象所蒙蔽,或者是根据表象来作出判断。
你不能说执法堂错了,你只能是说你自己没有本事,你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推翻所有罪责,如果不能的话,那就老老实实接受门规的处罚。
不然你当真以为你是修仙者,就真的是成了神仙了吗?
不过是个初入门的而已。
这人情世故还是要会的,适者生存还是要了解的。
苏季这心里头本来就没底,你说执法堂理事长不在,他和处理员瞎掰扯什么?而且他现在是脑子空白,不知道掰扯什么。再看人家早就有备而来,必然是置你于死地,这不好说呀。
而且上清执法堂这些人他不了解,怎么才能对症下药?他更不知道。再看提剑现在都六神无主的模样,那一看就是遭了难了。
苏季点头说:“好,你去找宗主夫人吧,让她来保我。”
“得嘞!”
说着,提剑就要走,苏季赶紧又喊住,“算了,不要去,这点事情我能处理不好?别麻烦夫人。”
提剑也立刻觉得苏季说的没错。
“说得有道理,你去吧。”
苏季心里空叹一声,咱们不欠宗主夫人的。
算了,先去了执法堂咱再说,总得是船到桥头自然直,他就不相信他运气这么背!
执法堂,万籁俱寂,那聒噪的知了都吓得不敢往这个地方的树上盘着。
肃穆的大堂之上,处理员高高在上端坐着,听云萍儿神色尤为不自然,却又铿锵有力的说话。
“虽然时隔将近半年,但是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当时她是否是递给我了,还是我掉在水月亭附近了。所以我一直犹豫着是否找白迢月说明,可是也不知道怎么说,都是同门之间,算了,就直接找执法堂裁决好了。”
对于云萍儿的修为来说,青玄石头难找,也难得,到现在她那玉骨剑还没锻造出来。
苏季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自己中午睡糊涂了?刚才还与他争锋相对的云萍怎么突然改口了?看着她那猪肝色的脸,难不成那块长了青苔的青玄石头真的是当时那一块?
云萍儿可能收到了,但是转头就掉路上了?
这不是笑话?
他都忍不住想扇自己一巴掌,看看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再听云萍儿直接跪了下来,虔诚说道:“是子弟一时鲁莽,胡乱上报,造成事端,子弟甘愿受罚。”
这事儿闹得?
苏季再听处理员嗯了一声,“此事原委我已知晓,白迢月,你有什么可说的?是否认可。”
苏季一听,我认可什么?
这跟我,好像……没啥关系吧?
你说这白迢月是威胁云诺什么了?让云诺这么听话?
苏季在苦思冥想之际,浑浑噩噩就听着那处理员拿起了印章盖了下去,不过胡闹一场,但是胡闹也要有胡闹的限度,这是在宗门,不是旁处,此事责任在于云萍儿,罚了对方一个月的义务劳作。
这事儿算是了了。
苏季低头看着云萍儿垂下去的视线,她额前坠落下的发丝完全遮住了她的神色,晦暗不明的目光,让人看起来她是不高兴。
嗯,这能高兴的起来吗?苏季心里也是想笑。
不过这个事情虽然他不知道这关节在哪儿,但是进了这执法堂,他也没那么想这么轻易的出去。
他想想石头的事情与云诺脱不了干洗,再一想当时在萤草渔洲她这么嘚瑟猖狂的样子,他可不能放过了。他记得白迢月跟他说过,既然云诺敢做就要敢当,那这事儿要交代给执法堂来处理,毕竟她白迢月啥错误都没有。
如此一想,苏季当即举报说:“弟子还有事要上报,当日在萤草渔洲,云诺心怀恶意,当众打伤弟子,因着同门,弟子并未还手,生生被打入萤草渔洲的漫漫海中,这在当时,所有人都能做主。”
‘咔嚓——’
执法堂外,好似天雷滚滚。
“白迢月,你!”
我怎么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
云萍儿都颇有些意外看着眼前这人顶着一张无辜的脸赶尽杀绝,不过她心里也讥讽嘲弄出声,这次她是被人算计了,但是云诺也没好过。
既然云诺不好过,那么白迢月也不会好过。
如此想着,云萍儿倒是心里稍微舒畅那么一点,就像阴云密布滂沱大雨的天,终于是雨停了,这就意味着还有阳光能出来。
苏季这个话说出来之后,那就不是儿戏,执法堂的人也没有理由不去受理,当即让他写下陈词,这边叫人传唤云诺过来。
正在炼丹堂的云诺此时正看着炉火,往里面丢捏好分量的月下草,这珍贵的药材她也是小心翼翼的放进去,心里头紧张又激动,生怕这清灵丹炼不出来。
但是正把握着火候的时候,突然听讲师叫她。
此时已经有人已经交头接耳起来,说执法堂的人已经来了,候着她。起因很简单,因为在历练当中,恶意中伤同门子弟。
白迢月!
好啊,你好得很啊!
云诺想要把那一纸契约拿出来,但是拿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证明了青玄石头这事情是她故意安排,最终还不是她云诺受损?!
她当时就不想同意与白迢月签字,她怎么就突然被忽悠了?为什么?!
云诺这个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红,是真精彩。
执法堂的人在面前,她只能是认栽!
“云诺,你的月下草都灼了……”
云诺低头一看,又毁一次!
外面大雨滂沱,执法堂内云诺火冒三丈,前因后果仔细争论,但处理员叫来的不少人证,包括洛书城虽姗姗来迟,却也是放下那把油纸伞,放开随手的洛术剑,行礼承认此事,事在云诺和夏月影。
原本苏季还就只说了云诺,但是方才争辩之中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处了夏月影,云诺就直觉不好,她明目张胆的恶狠狠瞪苏季好几眼,要不是她认为自己打不过白迢月,要不是她知道白迢月是故意激怒她,如果这时候她动手打了白迢月就更加坐实了罪名了。
云诺只能是好气,毫无办法。
夏月影也沉着脸走来听审。
事实上,苏季哪有这么多心思,要是他知道刚才云诺心理活动这么精彩,他肯定就‘害怕’了,毕竟苏季自认为正面可能打不过云诺。
但他现在是‘白迢月’啊,在上清仙门,毫无意外的情况之下,那是横着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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