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鹿军完全占了先机,巨鹿军的协防计划留有足够余量,李孟羲的计划很简单粗暴,他以贼乱起始之地渔网郡为起始,直接向周遭外扩二三郡之远布置人手兵力,要赶在贼军兵锋之前,拦下敌军的侵掠之势。
巨鹿军所谋得成十之八九,抵达各郡的巨鹿军士卒大多赶在敌军到达之前便已经组织起了防御。
各部进度不同,进度慢的,方把壕沟土垒工事筹备妥当,进度稍快的,已把粮食兵力兵甲基本筹备妥当并进入了练兵正轨。
时至,三月二十五日,自大军三路分兵关张二人驰援诸郡起,这是,第十日。
河间境内,终于迎来了敌军的兵锋。
晴空万里,乡间土路上,一拾薪老者正在路边草沟拾捡柴火,忽然间感觉路面在震动,老者诧异的往远路看,见道路尽头,一队黑压压的骑兵呼啸而来。
拾柴老者愣了一下,忽然惊醒过来,柴也顾不得捡了,赶紧往回跑。
老者离村落太远,未能逃回去便被骑兵追上被一刀砍死在地。
此时,巨鹿军协防之处,设在村旁荒地上的校场之中,一列列乡兵齐整如墙,练兵正酣。
在村口,道路当中被好几道拒马横栏,连着挡路的拒马,板车首尾相连的车阵向左右延伸向远,再往远,再远,是挖出的壕沟,在挖沟不便之处,堆积的是木桩。
乡间构建起的工事虽粗疏,但严密无漏,工事从村口向东西方向一直延伸,愣是没看到尽头在哪。
路口留有负责警戒的人手,两个无事老人一边看着拒马一边闲聊着,贼兵速度很快,当两个负责警戒的老人听闻马蹄声之时,贼军骑兵已经快要冲到了。
军情突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贼兵来了!贼兵来了!”惊慌失措的惊呼声打乱了村庄的平静。
训练场中,正操练队列的巨鹿军士卒骤然听得敌情,先是一愣,然后立刻反应过来了,“拿拿拿兵器!快拿兵器!”
巨鹿军士卒初次独自面临这般大阵仗,也是有点慌了,他手忙脚乱的指挥着众人,说话都在打结。
乡兵们比巨鹿军士卒更慌,他们慌里慌张的拿了兵器,簇拥一团围着教官紧张的等教官下命令。
教官噌的一声抽出刀,“走!”一声吼喝。
巨鹿军拿的出手的东西,只有队列,仗队列之齐,曾无往而不利。
可事发紧急,本来练的像模像样的队列没有了,乡兵们慌乱一团的冲到村口前去御敌。
不管如何,乡间有常备兵力,能及时反应过来,这已经足够了。
村口有拒马阻挡,连着村口拒马,更有车阵壕沟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虽然于贼军骑兵而言,这般粗浅的工事若无人防守,一冲就过去了,但因有工事横亘在此,终究是让贼军心有忌惮,贼军未敢立刻冲来。
也就是这阵耽误,近在咫尺的乡兵们杀来了。
双方隔二三百步远远相望,乡兵当中有血勇之辈提议杀出去杀散贼兵,正头昏脑胀无有主意的教官骤听得这个建议,差点头脑一热就同意了。
“……不可!”教官赶忙回绝,他瞅瞅周遭簇拥一团的乡兵,忍不住骂道,“都挤着做甚,散去散去,弓弩手上前!弓弩手上前!”
等乡兵们再慌里慌张的散向防线之后,弓弩手聚集起来,作战阵势方成,贼军骑兵这时才开始压来。
一开始,贼军百余骑散作星散扑向四面八方,敌军只此一个动作,就让负责指挥的巨鹿军伍长压力大增。
伍长瞅了一眼自家防线,瞅见自家乡兵都散在近处,远的地方没人管,眼看敌军骑兵要钻孔而入了,伍长大惊,“快,快去拦住!莫让贼兵过来!”
值此时,乡兵的短板暴露出来了,乡兵毕竟训练日短,且没有经历过除队列之外的任何其他口令,骤然发令,乡兵们一时不能响应。
好在,巨鹿军士卒非只一人,看乡兵们不动,伍长呼喊同伍甲士赶紧领着人向远处防守。
甲士呼喊十几人急奔而去,正这时,贼军攻击骤然降临。
嗖嗖嗖!
箭声袭来。
贼军骑兵仗骑射之长,极速奔近三十步之内之时,手中弓箭迅疾而发。
一支羽箭从头顶飞了过去,伍长吓得不轻脖子一缩,“射!上箭,射他驴日的!”伍长扯着嗓子喊,他过于紧张,声音都是直的。
乡兵们缩在板车之后,各持弓弩手忙脚乱的挽弓搭箭予以还击,乡兵们临阵经验不足,很有些人因过于紧张不小心抖落了羽箭,或是一紧张之下弓还没打开就把箭射出去了,羽箭绵软无力的飞了出去。
此时,弩器的优势凸现了出来,弩不愧是适合训练度不足的士卒的武器,于弓箭来说,士卒心理素质不佳过于慌乱时,弓箭容易出错,威力大打折扣,而弩,哪怕乡兵再是慌乱,再是手抖,只要把弩箭搭上去,弩弦扣上,弩就已经是全威力状态。
再加之,弩瞄准也容易,乡兵搭好弩箭,匆匆往敌军瞄了一下,扣动弩机,弩箭嗖的一下朝左弛右突的敌军飞去,精准度八九不离十。
蹄声有如乱鼓,贼军骑兵如同群鸦一般在阵前冲驰折返,敌骑绝不过两百之数,却有千军万马一般的威势。
双方箭矢来往不停,羽箭声咻咻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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