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助力传播谣言,张飞了找了车,找了破席子破麻袋,还杀了鸡,取了鸡血,这诸多所需准备好之后,还缺最后一项——“死人”。
军中有活人无数,死人却不好找,无奈,只能让活人来假扮。
又为了更加逼真,张飞甚至想到了用化妆技术来提高逼真度。
张飞思索,得瘟疫而死之人,是个怎样模样来的。
张飞亲眼见过不少得疫病而死的人,对感疫之人一点不陌生。
张飞在营里寻摸了一会儿,他在地上拔了几个黄花,把花朵摘了,在手里揉吧揉吧,然后,张飞随便抓来一个士卒,拿着黄花往士卒脸上乱擦一通。
张飞会个鬼的化妆,他胡乱一整,整完,士卒脸上青一道黄一道,根本没个蜡黄濒死的模样。
张飞掰着士卒的脑袋皱眉看了一会儿,他觉着不行,无奈,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最终的解决办法是,用灰尘把伪作瘟疫病人的士卒脸上给弄脏,然后用墨水和了一些泥,点了一些痘痘,再用油做出脓疮的效果,这样打扮了一番,勉强有点瘟疫病人的模样。
可,张飞化妆术太低劣了,低劣到张飞自己个都看不下去。
张飞围着一脸灰土的士卒转了一圈,他皱眉,端来一碗鸡血,很有创造性的把鸡血往士卒眼睛鼻子,嘴角,耳朵处,都抹了一点,伪作成七窍流血之状。
装点完,再一看,七窍溢血的模样,有点可怖的感觉了。
作为最后的补充,张飞让士卒把鸡血喝一口,含在嘴里,士卒只能照办了。
“嘴张开,笑个看看。”张飞道。
士卒尴尬无比,只能张嘴一笑,嘴一张开,嚯,满口血红牙齿,观之骇人。
妥了,张飞打量着被装扮的跟鬼一样的士卒,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片刻后,张飞匆匆准备了一些“谣言车队”,每一队,都有车辆八九辆,每辆车上都躺着一个化过妆的病人,这些病人中,有的装成死人,用席和破麻袋严严实实的盖起;有的病人,用作展示,故意露着头,故意让别人看见他们脸上有脓疮七窍流血的恐怖模样,故意吓人。
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些士卒穿着军服衣甲,拿上大汉战旗,假做官府人马。
另,每一队当中有三二人背着篓子,篓子里装些草药,腰里栓个葫芦,胳膊上再挎个布包,做医者打扮。
每一支“谣言”队伍,车辆最少也有八九辆,这就是张飞对民间民情熟知而做出的巧妙安排了。
民间时常有路死道中之人,所以,经常会有人拉着车子运送死尸,有拉尸体的车不稀奇,百姓也见怪不怪。
有三两辆拉尸体的车同样不稀奇,也寻常。
只要运尸车多到八九辆之时,这才是乡间不常见的引人瞩目的景象。
要足够引人瞩目,规模是关键处。
类似的谣言车队,张飞匆匆准备了三队,这还是第一批,后续还有更多。
三支车队,总计近三十车辆,总计近一百人力,匆匆朝不同的方向去了。
张飞叉着腰站在营门处,目送着谣言队伍走远,待人走远,他回身一看,营寨里更空了。
张飞手里人手太少了。
——
半个时辰之后,一处名为十八里铺的地方,有一处小集市,集市里人流正旺,突然有一伙官军车队急匆匆的朝这边赶来了。
集市中的百姓们看见官兵来,着急忙慌的撤到了边上,生怕挡了路惹上麻烦。
官军车队行进的很匆忙,前边拉车的车夫曳着绳套伸着脖子小跑着往前,边上的官兵也小跑着跟着,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
路边的百姓们见到这伙儿奇怪的官兵,都窃窃私语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官兵的车队行至集市正中的时候,突然咔嚓一声响,最前边的一辆车,右边的车轮突然掉了,失去了一个轮子,失去了平衡,车体整个往一边一歪啪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遭此变故,整个车队被迫在集市正当中停下了。
后边,官兵百夫长匆匆跑上前来,对着车夫破口大骂。
车夫点头哈腰的陪着不是。
骂完人,百夫长走到路边,把滚在路边的车轮给轱辘回了车旁,似乎是不懂木匠活儿的缘故,百夫长对着车轴抓耳挠腮的看了半天也没下得去手修理。
四周,围观的百姓着这一切,议论纷纷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集市里有一做木匠活儿的匠人小心翼翼的走过来,说愿意帮忙。
百夫长大喜,抱拳谢过。
木匠走到车前,把车轴看了看,原来只是车轴上的木销子掉了。
问题不大,木匠拿出随身工具,三下五除二就削了个木销子,把车轮装上,木销子一插,车就修好了。
百夫长为感谢木匠帮助,从怀里掏出了两三枚钱要塞给木匠,木匠推脱不要,只说是小问题,值不得给钱。
木匠是真心实意的觉得不该要钱,就削个销子,就这么点儿活儿,问别个要钱,都没脸要。
木匠推拒是木匠自己的事儿,百夫长强意要给,直接抓着木匠的手把钱塞到了他手里。
木匠满脸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下。
看这队官军挺和善,木匠打量着这支奇怪的车队,看着车上盖的严严实实的死人,木匠忍不住问了一句,“军爷,这是咋了?跟人干仗了?”
“啊?打仗?木有啊。”百夫长故意大声说着,“东边生了瘟疫,死了许多人,上边有令,把死人拉走料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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