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恰正说明,那黄巾不是顽固之贼,而是活不择路之良善百姓也!
良善百姓,被逼至铤险从贼,这朝廷……唉!”
说到无奈处,刘备叹气连连。
简雍从刘备话中听出了刘备对朝廷的些许不满,简雍微有诧异,简雍所熟知的刘玄德,乃慷慨忠义之人。
——
刘备领兵出征,一去就是长达几个月没回来,又兼刘备亲口说什么席卷成数万之众,又立下了擒获张角这般滔天巨功,这一切都让错失了战事未能参与其中的简雍充满着无穷好奇。
简雍带着满满的好奇与疑问,事无巨细的问个不停。
能谈的实在太多了,从上午,一直谈到了晚上,谈到天黑,刘备与简雍仍谈的火热。
刘备向简雍略说了自出涿州之后大致的战事脉络,说到最后,说到与官军对峙,几番大战将起。
详细描述当时情景时,刘备把当时众人一起商议的对策一并说了出来,刘备说当时情势,一旦与官军开战,不管是胜是败,都与涿州军大不利,败则势危,纵胜,与朝廷大军厮杀,后必被朝廷发兵清剿。
时隔已久,说起当事,刘备仍然略有后怕,他肃然道,“胜败与我涿州军皆大不利,唯有其一,能与我无有不利。”
听得正入神的简雍忙问,“这其一,为何?”
“若能尽歼灭皇甫嵩部,尽歼朝廷数万大军,使其一人一马不得走脱,如此,朝廷大军谁人被灭,与我涿州义军何干?谁言是我涿州军所为,某说是黄巾所为,荒郊野外,天不知,地不知,朝庭亦不能知!死无对证!”
简雍眼中,已微有惊骇之色,他震惊的看着面前刘备,他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刘备竟然有胆歼灭朝廷大军,有胆杀官军几万之众,刘玄德何时变得如此大胆了!
让简雍惊骇无比的事端,只是涿州义军所行之事中一小部分,刘备讲完便没怎么在意,他继续往下说着。
刘备抱起酒坛,替自己和简雍添了些酒,刘备对简雍道,“宪和,某已欲在巨鹿立足,你看如何?”
“奥,啊?”从惊骇中回过神来的简雍,有些愣神的挪过酒爵,一时不知该如何搭话。
刘备只当简雍没听清楚,他重复又说了一遍,“某欲在巨鹿立足,你意如何?”
简雍抬头,茫然看着刘备,“巨鹿?朝廷赏官是在巨鹿?”
简雍是以为,刘备抓了张角,朝廷将刘备封成了巨鹿郡守,他误解了。
刘备哈哈大笑,“非也非也!非是朝廷封官,”刘备笑得直摇头,笑罢,刘备收敛了笑容,他正色眼神炯炯的直视着简雍,一字一顿道,“不管朝廷封官不封,这巨鹿,已是某的了。”
话中,语气起伏不大,但说的斩钉截铁。
简雍跟不上思路了,他茫然,“……这何为,就是你的了?”
刘备笑了笑,“我说,我意兵霸巨鹿,不管他朝廷愿是不愿,允是不允,我说巨鹿是我的,这巨鹿便是我的!
兵霸巨鹿,自领一方,听调不听宣,可听明白?”
简雍皱眉,“兵霸巨鹿,自领一方……”简雍默念了一句,他忽然眼睛瞪大,满脸震惊的看着刘备,“玄德,你……你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呵呵,”刘备摇头,苦笑一声,自顾端起酒爵,刘备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平静的看着简雍一眼,刘备道,“某非是要造反。只是,形势逼人,不得不如此。”
“想我师卢植,本领朝廷兵马讨伐黄巾,可因未贿赂左丰,便被捉拿下狱。
我师之后,继任者乃是董卓,可那董卓并无统军之人,亦无容人之能,董卓一掌军权,便大肆排除异己,若非有某相救,卢师旧部将尽死董卓之手也!”
“卢师乃忠义之人,朝廷夺他兵权,他便弃了兵权。可讨贼事大,轻弃兵权至兵权所托非人,再至战事屡挫,进至危国。
此忠朝廷之令,却害国事,对也?错也?”
刘备叹气,“某闻,忠人孝子,小杖受,大杖走。
朝廷昏令击来,不走却受,怎言忠孝?”
刘备起身,背对简雍,看向屋外黑暗,他怅然道,“我部招降纳叛,已聚十数万之众,再加连恶董卓皇甫嵩两方大员,大肆招抚降叛,朝廷必忌惮于我,又恶中郎将皇甫嵩等,朝廷惮我更深。
某料不久,待朝廷必令来令某散去十几万之众,”回身,刘备看向简雍,“此时,宪和,你觉某该如何?朝廷令来,某若不散兵马,则是不忠。
可若某散去兵马,某失兵马依仗身遭劫难还在其次,卢师下场眼前不远,朝廷为拒黄巾下令各地自练乡勇守备,此举必使各地豪强成做大之势!
有言是道,【心怀利器,杀心自起】,豪强一朝有兵,又怎可轻弃?我看,这豪强之辈,必为大患。
豪强但有一二有异心者,天下如何不乱?”
“某兵霸巨鹿,非是要反,乃欲护守一方安稳大汉一隅也!”
气氛安静了,针落可闻。
简雍全然懂了刘备之心,他与刘备对视良久,叹气道,“玄德,你就不怕悠悠众口?”
“哈哈!”刘备闻言仰头哈哈大笑,“朝廷与天下人何视我刘玄德,呵,何须扰之?”刘备笑得坦然,“某欲担不道之名,行大忠大义之事,天下能安,纵身名狼藉亦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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