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刘玄德帮忙看着站军姿,李孟羲专心纠正总是顺拐的新兵的动作。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二”“一二”的极有节奏的口号声中,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个老实木讷的新兵终于不用李孟羲再带着,也能原地踏步走的手脚不同向,也就是不再顺拐了。
立定之后,再原地踏步,被打断了一下节奏,同样也不顺拐了。
看来,顺拐问题是初步纠正了。
就看明天,看一夜过去,重复训练的身体记忆消失之后,明天再让他走,还会不会顺拐。
见这个新兵立定动作还有些混乱和迟疑,立定之后,不知是一步落脚还是两步落脚。
李孟羲接受的军训是两步落脚,因为突然下令立定之后,一步落脚太仓促,而且容易身体没调整好重心,容易站不稳。
所以,原地踏步之后,稍顿一个步调,既多了一些反应时间,也可以顿一下稍调整重心,能立的更稳当。
见有问题,李孟羲便顺便教这个新兵该如何立定。
“你看,看我怎么立定,立定的时候,踏一步,第二步定住。注意看。”李孟羲跟新兵说着。
“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踏踏。
两步踏脚声,第一声轻踏,第二步重踏,落地有响。
“好了,你来试试,我给你喊口令。”李孟羲鼓励着也不知名字的新兵,要他自己试试。
“原地踏步——走!一二一,一二……停!踏步就踏步,你头低个啥,头抬高嘛,走路就走路,看脚干啥!”
李孟羲训斥。
时间过得很快,天黑了,有人帮忙把火把点上,一圈亮光。
李孟羲专心训练之中,不闻外物。
很久后,李孟羲看这个新兵踏步练的差不多了,于是就去看其他人站军姿站的怎么样。
转头一看,李孟羲看到刘备就站在队列前,很认真的目光盯着众多新兵,目光扫来扫去。
李孟羲交代刘备的是,看见谁站军姿的时候乱动,就找出来。
可李孟羲分明看见,就看过来这一会儿,就见有人在晃脖子,还有的在踢腾腿。
这难道不是乱动吗?
刘备可能是理解错了,刘备认为,站在地上不乱跑,就是不乱动。
中文语意中不严谨之处,在此显露无遗。
李孟羲走上前,指着人群中可能是脖子站的酸了摇头晃脑的那位,“你,出来。某说过,站军姿一点儿不能动,忘了?”李孟羲毫不留情训斥。
又走至另一人身前,“还有你,脚痒了?乱动个啥。出来。”
李孟羲一下拉出了数人,狠狠训斥一顿。
末了,李孟羲看着一脸不解的刘玄德,有些无语的问到,“玄德公,方才我要你帮我看着,看谁乱动,就挑出来,可明见有人摇头晃脑,为何视而不见?”
刘备一听,愣了,“啊!我看众人都站在原地,未走动啊?”刘备疑惑。
“……虽未走动,但有人晃头,有人手动,有人耸腿,这都是乱动。”
“这也算动?”刘备瞪大了眼睛。
“站军姿,得站的跟木头一样,纹丝不动,只要谁不像木头,就是动了。”李孟羲如此解释。
只要不像木头,就是动了。
刘备把这句话好好的品味了一番,算是懂了李孟羲的意思。
一个好好的人,站的跟个木头一样,连根手指都不能动,刘备三思而不解其意,于是笑问李孟羲,“羲儿,某实不知,让士卒木然站立是何用意?”
既然刘备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他好了。
李孟羲缓缓踱步,稍作沉思。
“嗯,是这样。
战阵争锋,贵在进退如一。
既要进退如一,就要全军并驾齐驱。
既要并驱齐前,必要令行禁止。
令行禁止,何为令行禁止?
欲动不使之动;欲走,无令不得自走,此为令行禁止,为约束也。
走动之时,一步即走,首、颈、臂、胯、腿,脚,皆动;一步跨出,以多远为准?又以左脚为先?或是右脚未先?
走跑之时,手又如何摆动?左手先动,亦或右手先动?
走跑转退,首颈臂腿,一处不同,便乱,处处不同,必乱,如此,又怎能整齐划一?
故,可令一举一动,皆约以章法,同则一臂一指皆同,一步跨出,万人同距,如此,千万人宛如一人,岂不万众如一?
即万众如一人,又如何会乱?
即军阵不乱,自立于不败之地也。”
李孟羲长篇大段,论述严格统一士兵每一个动作的必要性。
李孟羲也是刚刚顿悟到的,为何队列重要。
在前世,李孟羲总听到这样的论断,说是,只要军队能走齐队列,放到古代就是横扫。
对于此论断,李孟羲表示一定怀疑。
这个假设如果对,能走齐队列的兵真的能在古代横扫一切。
那往下问,为什么能能走齐队列,就能横扫古代?
队列走齐,为什么就无敌了?
现代,李孟羲大致顿悟到为什么队列重要了。
队列是纪律?纪律这个说法,笼统了一点。
队列更核心的特点是,整齐。
简单的来说,人的行动模式,每一个动作,诸如摆手,诸如迈步,都是由很多细小的动作统一协调完成的。
当多人一起并排走的时候,一个细分动作不统一,就会产生混乱,当多个细分动作都不统一,混乱度便指数倍的扩大。
所以,为了使混乱度降低,同样使整齐度提高,任何一个动作分解出的细微动作,哪怕是手臂摆动幅度,手指张开的角度都可以通过训练,使完全统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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