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你小子刚才表现不错,这些钱你拿着,算作今天的工资,之后么,就先做我的助理好了。”韩峰从口袋里抽出几张欧元递给亚尼克。
助理,实际上就是杂工,不过绝对属于亲信就是了。
亚尼克接过韩峰递过来的钱,他作为阿贝尔的儿子,平素并不缺钱花,但这一次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话说老板。”亚尼克本来已经准备出门,但随后又转身折返回来:“你这里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住宿?”韩峰一愣,下意识以为亚尼克是因为阿贝尔的原因不想回家:“怎么,你又和你爸闹矛盾了?”
没想到亚尼克摇摇头:“不是,我既然决定要跟着你干,一直住在家里总不太好。”
这个回答倒是让韩峰颇为惊讶。
实际上在第一次见到亚尼克的时候,这货偷阿贝尔的车开坏了跑过来修,一度让韩峰以为他是个纨绔二代,但这段时间接触下来,还是能感觉出并非如此。
不过维修厂里面确实没有多余的地方,况且这里秘密太多,韩峰也不太放心。
“我平时就住在一楼这里,没有其它的卧室。”韩峰说着指了指旁边房间里的一张行军床:“你可以暂时住在黄乔老板的店里,我这几天看看附近能不能租到合适的房子当宿舍。”
博达好歹也是上万人口的小城市,大多数行商或者游客还是会选择正经旅馆住宿,所以黄乔那里目前只有他们一家和安托万,仍然有空房给亚尼克暂住。
本来韩峰准备把亚尼克送到黄乔那里去,顺便去和安托万见个面,但这个时候,杜阿特上校却出现在了维修厂的门口。
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迷彩服,贝雷帽被团成一团插在肩头,胡子也没有仔细打理,一副颓废的样子,早已经没了上次来韩峰这里时的精气神。
“韩,我想跟你谈谈。”
杜阿特双眼布满血丝,显然这两天都没有休息好。
“上校,好久不见。”韩峰不动声色地和对方握了握手,他本来估计上校会更晚些才来找他,看来对方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沉不住气。
不过也可以理解,回到博达的上校必然已经和他的上级取得了联系,联合调查组明天就会过来的消息必然也是知道的。
“关于我们的合作……”
杜阿特沉默了半晌,还是准备从二人之间的合作入手,以放弃那四万欧元为代价换取韩峰对他有利的证词。
然而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上校,合作的事情你放心,虽然前天发生了一些意外,但我作为一个商人,在这方面童叟无欺,您那四万欧元我不会私吞。”
眼见着韩峰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杜阿特赶紧表示自己不是来要钱的,而是想问清楚前天上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及能否让韩峰在证词中加入一些和自己有关的部分。
韩峰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他等的就是上校主动开口。
“这件事……先不急。”
韩峰故作高深地回头,让亚尼克先去黄乔那里,找安托万把照片和稿子取回来。
“走,我们去会客室谈。”
“好……好吧。”上校还记得自己上一次来到这里的场景,彼时他几乎完全把德里沃参赞蒙在鼓里,一切尽在掌握的劲头犹在眼前。
转眼十来天过去,这博达竟然差点成为他的葬身之地,虽然侥幸捡了条命,但只能惶惶不可终日,如丧家之犬耳。
上校昨天晚上就已经和本土取得了联系,GISS方面只给出了非常简短的回复,让他留在博达等待调查。
这样的回应反而让上校更加没底,他绝对不能失去现在这份工作。
在大概十年之前,上校和妻子离婚,虽然原因是对方出轨,但他还是毫不意外地失去了三个孩子的抚养权,并且被法院判决必须每个月支付高昂的抚养费。
如果他失去工作无力支付费用,那么房产证券等甚至会被没收拍卖,直接沦为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可以说这是一柄悬在上校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来,先尝一下我们华夏拿过来的茶叶。”
韩峰给自己和杜阿特分别倒上一杯茶,一顿东拉西扯,就是不介入正题,对面的上校如坐针毡,但又不好打断目前的话题。
终于,在对于上校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的二十分钟过去后,亚尼克手里拿着一个U盘跑了回来:“老板,安托万先生说您要的东西在这里。”
“好的,亚尼克,再麻烦你帮我把前台的电脑拿上来。”
韩峰把手中的茶杯放下,靠在椅背上盯着面前的杜阿特。
后者明白,这应该是要介入正题了。
“韩先生……”杜阿特刚一开口就又被打断。
很多人会在顺畅地沟通中逐渐建立起自信,因此韩峰不准备让上校有这种机会。
“上校,我知道你来找我的意思。”韩峰从上衣内侧口袋中掏出一个白纸信封,里面是厚厚一沓张200欧元面值的现金。
“但是在此之前我想让上校先看一点东西。”
韩峰从亚尼克手中接过电脑,插上U盘,打开了其中的一份文档。
“您知道我和那位高卢记者安托万有些交情,他全程看到了在博达发生的一切,并且写成了一份新闻,准备投给世界报或者巴黎人报。”
杜阿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拽过电脑,开始阅读屏幕上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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