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顾秉怀花费千辛万苦终于找到雪莲白参,他将白参送给靖德帝后,松了口气。
看靖德帝的样子,应该没事了。只要靖德帝不做文章,他仍是大元朝的太傅,德高望重的老臣。
从宫中回到府里,守在门口的胞弟立马上前迎接。
“兄长,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不会。”顾秉怀负手而立,“有那只白参在,不管怎样陛下都要给我几分薄面。”语毕,他抬头看了眼黑压压的云天,心里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霾。
顾秉怀回屋换了件常服。
心中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他已经老了,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取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写下了一封信。信写完了,他还不放心,将家中地契门面银票等等东西归拢,全部放在了屋里最隐蔽的暗格里。
刚做完这些,门外就有下人急匆匆来报,说是来了一大帮宫里的官差,要缉他去审问。
顾秉怀早有预料。
他叫来胞弟,交代完所有事情,又取出刚写好的信,珍而重之地说:“我进宫后,若三个时辰未归,你立刻将信寄去扶桑。”
胞弟隐隐约约知道顾秉怀和扶桑有联系,以为就是倒卖国宝之类的经济纠纷。
“寄到扶桑哪里?”
“春山县岩见村第一家豆腐店。”
“给谁呢?”
顾秉怀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说出了她的名字,“宁霓。”
“宁霓……”胞弟喃喃这个耳熟的名字,待想起是谁后,一脸震惊,“难道是嘉宜公主?”
胞弟追问:“兄长!你究竟干什么了?你不是说只在扶桑洗钱吗?怎么会跟嘉宜公主车上关系?”
门外禁军叫嚣,开始打砸搜查,捉拿顾秉怀。
顾秉怀皱眉:“来不及跟你解释了,反正你记得按我交代的做。情况不对,立马带着金银和家人逃离京城。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陛下对我早有猜忌,顾家大厦将倾是迟早的事。”他叹了口气,“我什么都不怕,就怕拖累了你们。”
“兄长……”
“别说了,快收拾东西。”
眼看禁军撞开了大门,顾秉怀推开胞弟,坦然地走上前,以肱骨老臣的姿态傲然道:“无需大动干戈,陛下要召见臣子,过去便是。”
顾秉怀胞弟眼看着兄长被禁军带走,他摸了摸怀中信纸,手忍不住颤抖。
这么大的阵仗,莫非嘉宜公主失踪和兄长有关?也不知嘉宜公主此时在何方,她能否回京来帮兄长求情呢?
……
扶桑。
春山县。
微风吹绿了群山,零星的花朵点缀其间,豆腐店红色的招牌在绿树掩映下,格外醒目。
顾客来到豆腐店门口,沉声道:“一块豆腐。”
老摊主将豆腐打包好,一手交货一手收钱。他仔细一看,“钱”不是“钱”,而是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信纸。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今日生意好,豆腐日落前便卖光了,年迈的老摊主早早关上大门。屋中少女穿着对襟绣花的襦裙,不同于扶桑女子的打扮,矜持优雅地饮茶。老摊主走上前,将方才收到的信纸递上,用生涩的大元官话道:“公主,顾副使的信。”
少女斜睨了一眼,伸出手,淡淡道:“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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