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家丁虽然大多出身贫穷,但是这里是北地,民风彪悍,家中有骡马的也不在少数,而且陶府中的马匹又极多,这帮家丁平时偷摸到马厩去骑一圈马来过瘾的人不少,所以基本上人人都会骑马。
方子旌似乎突然又想起了什么,紧接着看着被捆绑起来的黄牛寨匪徒,犹豫了一下,看向曹廉支支吾吾地说道:“曹兄,你可愿意……”
曹廉见方子旌为难的样子,欣然一笑,说道:“你放心,我曹廉爱钱不假,但我心中仍有操守,不至于片刻都等不及,况且我们三个可是兄弟。你且去吧,此处交给我。”
方子旌见到曹廉的表情不似有伪,感动地点点头,随即跨上一匹战马,直追陶昂而去。
片刻后,见到方子旌追来的陶昂一愣,随即开玩笑说道:“怎么,等不及了?放心,这次你的功劳最大,你占七成,如何?”
方子旌笑了笑,说道:“二公子,你安排两个人,帮我去叫几个人过来。”
陶昂一愣,说道:“这么急啊?叫谁?”
“城西虎头巷的袁琦、袁璋兄弟,城东的乐军、乐行兄弟,我再去一趟射家,找一下射狂。”
陶昂闻言一愣,这可都是博陵郡中,年轻一代有名的狠人啊。
袁琦、袁璋住在城西,那是普通百姓居住的地方。
他们哥儿俩是双胞胎,今年十六岁,平时在城东好勇斗狠,倒是闯出了一些名声。
乐军、乐行是堂兄弟,属于城东乐家人,是一个小家族。
城东居住的,都是一些有一定身家,或者一定官阶的人,比如陶家、段家就在城东。
乐家兄弟虽然只有十五六岁,却是颇为豪爽,又有不俗的武艺傍身,是以在城东也颇为有名。
至于城北之地,则是博陵郡的府衙所在,周围住的都是达官显贵,甚至于一些贵族勋爵也会住在那里。
射狂所在的射家,便是一位上爵家族。
优朝贵族勋爵,由低到高分别是:君士、准爵、平爵、禄爵、上爵、侯爵、器侯、异器侯(常器侯位比异器侯)、公爵、大公爵、异姓王、王爵。
其中侯爵之上,已经属于高等的勋爵,除了只有优朝皇族才可受封的王爵,目前整个优国的高等勋爵,加起来不超过三四十家、六七十人。
可以说,射家家主拥有上爵勋位,已经属于天下最顶尖的贵族了。
射狂是射家旁系,却与其他射家子弟不同。
以诗书立家的射家,门人子弟大多擅长诗书经典,只有他不学无术,除了喜欢读一些关于治政、治军之书,唯独喜好箭术。
在声名未起之时,射家几乎所有人都不曾在意过他,唯有射家家主惊叹于他的才学,称其为“旺族之子”,对其很是关照。
射狂的箭术,方子旌见识过,百步穿杨那只是闭眼热身罢了。
他曾在博陵郡与人打赌,射中十步之外蚂蚁的头,而其身不破。
众人不信,但见射狂快速将手伸入箭囊,随后张弓搭箭,也不细瞄,“嗖”地一声箭矢插入地中。待到众人细看时,发现那只蚂蚁与他所说的分毫不差。
射狂这个名字,也由此在博陵郡声名鹊起。
射狂与方子旌,也是在机缘巧合之下相识,后来熟络之后,才渐渐引为知己。
去年,射狂与朋友在野外练箭归来,路过陶府外墙,几个少年一边走一边比划,反正他们射的箭都是没有箭头的箭。
当时,射狂见一燕子飞在空中,一时兴起,搭弓便射,直接将燕子射了下来。
他这一箭不仅中了,而且中的漂亮,他怕没有箭头,射不死那燕子,便直接将箭从燕子的口中射入,屁股射出,插了个对穿。
就在同行的伙伴叫好时,陶昂的怒骂声从院墙内传了出来。
原来,那个时候方子旌、陶昂、曹廉以及一些陶府教头、门客的孩子,正一同在陶府后院练武。
没想到射狂一箭将陶府后院上空的燕子射了个对穿,燕子的排泄物直接从肠胃被挤了出来,全都喷溅在了陶昂头上。
众人见状,除了曹廉大笑,方子旌摇头苦笑,其他人一直在憋笑,而且肉眼可见的憋得辛苦。
陶昂在人前丢了面子,怒火中烧,抓起燕子带着众人追了出来,见到射狂等人,直接问他们是谁射的箭。
射狂也没逃避,大大方方地站出来说是自己干的。
这二人都是有背景的狠人,陶家虽是商户,地位低下,却是全国少有的富商,掌握北地大部分的经济命脉;射家虽是没有多少家产,但是射家家主可是上爵,地位比陶蕴文这个陶家家主要高得多,虽然射狂只是射家旁枝,但是论身份,他们两个算是半斤八两。
当然,这还有射家没有实职只有爵位,以及射家家主是读书人,并不护犊子等因素在,否则射狂的身份比陶昂还是要强一些的。
射狂原本见到陶昂很狼狈,想要跟他道个歉,但是陶昂当时的造型着实招笑,射狂在道歉时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陶昂见状大怒,认为射狂是在嘲笑自己,于是再也顾不得许多,上前与射狂撕打在一起。
这射狂虽然箭术了得,但是他出身于书香门第,对近身战也并不擅长,刚一交手便落入了下风。
在吃痛挨了几拳、肿了面皮后,素有急智的射狂连忙跳出战圈,提议用箭术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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