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面的小树林一声轻响,鬼子还没露头,孟烦了已经蹿了起来,大声喊道:“第十六次啦!”
可惜,日军这次只是骚扰和试探,防止他们趁机突围。
小野七次郎深知,竹内最看好的接班人被人给杀死了,如果放跑了人,竹内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他会在这里死死的咬住他们。
一群人用充血的眼睛看着又一次退回了山林的日军,而己方的人数越来越少,打到现在,还能喘气的,只剩下了八十六人。
“轰!”的一声。
又是一声炮响。
但这次没有在他们的阵地上爆炸,也没有日军步兵的冲锋,等待了几分钟后,死啦死啦戴着头盔,小心地探出头去。
然后,他轻声说道:“援兵来啦,我们的援兵来了!”
撒谎撒习惯了,现在他的真话倒没人相信了。
王飞说道:“他没骗你们,这次是真的,不过援军是在对岸。”
一群活下来的人,这才从阵地上探出头去,像伸长了脖子的公鸡,去观看对岸。
在东岸阵地上,发生的事情似曾相识,一辆吉普车风驰电掣地停下,从车上跳下的士兵风驰电挚地冲向江岸的阵地。
从望远镜里,王飞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张立宪、何书光、李冰、余治,以及坐在吉普车上冷着脸的虞啸卿。
他的四个小迷弟,分别拿着中正式、花机关、汤普森、砍刀,冲进那座没有任何防御能力的阵地里,把阵地里的营长给绑了。
南天门上的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孟烦了又开始叨叨了:“背黑锅的倒霉蛋终于选出来啦,特务营向来自恃是虞啸卿的亲信,亲信有那么好当吗?武器是不缺,逃命也优先,可出事的时候,就得站出来抗雷啊,不扛也得扛!”
死啦死啦倒是忽然开始容光焕发起来:“找个豆子大的亲信来扛,说明上边也知道战势紧急,虞啸卿这回临危受命,东岸防御有三分数了。”
孟烦了问他:“你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死啦死啦享受着周围鄙视的目光,脸皮十分厚重的说道:“虞啸卿福大命大,怎么可能会死?这种谣言以后不可瞎传。”
再看对岸,张立宪几个人已把特务营的营长捆得像粽子一样,给揪了出来,让其跪在了江岸边。
眼镜男何书光拔出了他背上的大刀,瞄了虞啸卿一眼,像是询问我替你动手还是怎滴的意思。
虞啸卿摇头道:“放开他,让我来。”
他下车的同时,随手掏出了腰上的佩枪,看也不看,顶着特务营营长的后脑勺就开了一枪。
“啪”的一声。
白色的脑浆混合着红色的鲜血,像放了辣椒的豆腐脑一样洒了一地。
那个被堵住嘴巴、捆绑了四肢的躯体猛烈地挣扎了一下,顺着江岸滚了下去,滚进了怒江。
虞啸卿用的是柯尔特手枪,口径大,声音也响得要命,几秒钟后便传得声震江谷,让南天门上的一群人也禁不住缩了缩脖子。
迷龙感慨道:“做团长是真好啊,手握生杀大权,杀个营长跟杀只鸡似的。”
他说说也就罢了,还看了阿译一眼,吓得阿译营座全身一哆嗦。
死啦死啦拿着望远镜,嘴里啧啧有声:“好啊,杀的好啊。听说虞啸卿十七岁时就以一百乡勇击溃了三百流贼,现在江防有五分数了。”
他所说的,即使不用望远镜也能看得见,因为虞啸卿把特务营收编,并对江岸阵地进行了重新部署。
虞啸卿显然熟读兵书,他把带来的主力,三分之二接手了原来的江防,而余下的三分之一和新改编的特务营由张立宪带领,去了左右两翼的山峰。
此时,以横澜山为主阵地,侧翼相互支援,加上怒江天险,这样的防御战线逐步形成。
“现在江防已经超过七成啦!”龙文章躺在壕沟里,昨天熬了一夜,精神有点萎靡。
这时,丧门星匆匆跑了过来,半截身子探进坑里,急促地说道:“旗!在江那边有旗!”
孟烦了没听明白,问道:“什么旗?”
但死啦死啦却是一跃而起,相比较刚才的死样,简直像活过来了一般。
“有人懂旗语吗?”他问。
孟烦了看见江对岸拿着令旗的何书光,也反应过来,回答道:“阿译好像、仿佛、也许是学过的……”
死啦死啦没让孟烦了继续叨叨,上去踢了一脚:“去,赶紧叫来!你们几个,跟我到江岸上找一个敞亮地。”
王飞、丧门星等几个人,一路穿过阵地,去寻找一个视野开阔,可以看见对岸的地方。
地方很快找到了,就在那面七十度的斜坡上,濒临悬崖峭壁,下面可以看见像细线一样的怒江,在这里,日军的炮弹和冷枪都很难打到。
孟烦了连踢带拽,好不容易将恐高的阿译带到了悬崖边。
东岸的旗语已发,挥旗的人是何书光,一挥一舞,用的力度很大,如砍人一般。
虞啸卿站在一架炮队镜的旁边,亲自口授命令。
不得不承认,虞啸卿的确带兵有一套,这么半天的工夫,东岸便如换了一片新天地。
不是说挖得天翻地覆,而是几乎看不出挖掘的痕迹和留在外面的防御工事。
曾经的防御阵地多被枝叶覆盖,伪装加上往岩石和土层下转移,现在日军的炮火要炸到阵地已不容易,而原来特务营在明面上的工事,对日军最爱的火炮集群来说,几乎是一轮就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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